Ming,當生命被拿走剩原本的一半,只有順服接受,才能看見妳將得到的那一半,往往越美的禮物,越是藏在醜醜的包裝下...。
# 她說在那裡的 9天,就像地獄
每一次見面,總是短暫...。
加護病房的開放時間有限,
總是準時等候在外,
當時的妳、Chin 還有爸爸,
匆匆地套上隔離衣,兩步當一步走,
滿心期盼每一次的見面...。
時光機停在 2000 年初,
氣溫還寒冷,
尤其林口的風更是瘋狂疾速,
媽媽在加護病房,每每醒來..
她說彷彿是恍如隔世,生硬又冰冷,
空間裡日夜都有人哭泣,有人哀嚎,就像地獄一樣,
她靠著些微的嗎啡,昏昏又睡睡。
# 媽媽的頭腫得跟豬頭一樣
術後的水腫,
讓媽媽的頭腫得像豬頭,
一個頭兩個那麼大?!
當時無論是誰,
一時也認不出她就是媽媽...。
常常當媽媽睡去,
妳會好奇地看著媽媽的傷口,
手術刀沿著額頭的髮際,
劃開前額,
切除存在上顎竇的腫瘤,
腫瘤不偏不倚的長在頭的正中央,
無法想像是劃開她的鼻翼及顴骨,
把該掏空的骨與肉除去...
又切大腿的肉來補臉頰與顴骨處,
頭上臉上除了像大的釘書針固定頭殼,
還有細針如麻的縫合。
但是眼前儘管如此可怕,
慶幸的是...她活過來了。
當時的妳,
常常濕潤的眼眶卻不會掉下眼淚。
# 妳擋著鏡子,怕媽媽看見自己
周末,
你們一家四口都會在醫院。
她轉普通病房的後幾天,
堅強又順服的她,
很努力要慢慢走路,試試大腿術後的承受力,
想早一點學會下床廁所...
那天早上,
是妳攙扶著媽媽術後第一次去上廁所,
當時的妳,
充滿驚恐...因為妳怕媽媽看見鏡子裡的自己,
雙手扶著她的左側,
進了廁所後,
要經過洗手皿上方的鏡子,才是馬桶,
妳技巧性地轉動身子擋過,
並且假裝叮嚀說了:『媽媽,上完廁所趕快回去床上,醫生說大腿現在還不能常常用力...。』
媽媽如廁完,
妳依樣擋過再次經過鏡子前...,
此時她卻回頭要看看傷口,
在鏡子前站穩,
她微微往前身體,
將臉靠鏡子近一些,想要看得更清楚,
她看著鏡子,妳卻是光顧著看當下的她...,
『太可怕了!...嚇死我了...』她身體瞬間鬆軟的說。
你們
倆倆蹣跚的步伐回到床邊,
爸爸、Chin 還有妳,
開始告訴她醫學有多進步,
將來再整形的比以前還要美麗...,
還要把以前不滿意的地方也順便整一整?!
擅長以輕鬆幽默處理大小事的爸爸,
化解了當時每一個人的恐懼,
尤其是媽媽...。
# 消腫後,她的臉只剩一半美麗
如果
以為前幾天的臉是豬頭?!
那我寧可她像豬頭一樣,至少是圓圓潤潤的...,
術後消腫後,
媽媽左半面的臉,
緊閉的左眼,顴骨凹陷,
雖有肉補臉頰,但實不完整,
有時妳特別由左側看她,就像半張有臉的骷顱...,
所以...
與她聊天,妳們開始坐到她的右側,
媽媽知道妳愛美,
總會問妳有關整形的事...,當時的妳特別糾結心疼。
(上圖:我的媽媽是天生美人胚)
# 失去? 得到?
Ming,
現在的我想告訴當時的妳,
因為這場手術,
年紀輕輕的妳們,心靈瞬時失去一半依靠,
美麗的媽媽,有了一半醜陋的臉,
還該任性的20歲,瞬間長大需要照顧這個家...
或許妳曾認為...
當生命被拿走剩原本的一半,
但只有順服接受,
才能看見妳將得到的另外一半,
往往越美的禮物,
越是藏在醜醜的包裝下...。
現在的我,
走過失去而擁有的『樂觀與豁達』,
是我得到...最美麗且兼具智慧的禮物。(待續...)
.....我坐上【時光機壹壹貳柒號】回到過去.....
小s在與黃子佼的世紀破冰,曾說:今天坦然面對,是為了往後的生命中要少去尷尬跟糾結...。
於是我想用長大的自己去看過去的我們,坦然用不同的角色,不同的心境,不同的智慧去重新理解,在記憶的時光隧道裡,收拾曾經被遺忘的時光碎片,希望療癒自己,也感動你(妳)曾經在生命旅程裡,無可奈何的這些人、那些事...。
延伸閱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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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ory.2【媽媽的筆記本】現在的我回到2008年,解開傷痛的秘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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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ory.4【關鍵 21 小時】無論生命走到那兒? 都別為了眼前的冏境氣餒...
Story.5【為什麼拿走那一半?】往往越美的禮物, 越是藏在醜醜的包裝下..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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